“怪不得心情那么好。”顾由小声嘀咕一句，虽然没有说什么恭喜之类的话，但是心里却为他高兴。

他背靠书桌，上身微微向后仰，扭转脖子看向虞成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一开口虞成蹊的思绪又乱了，将纸揉成小团随手扔了，抬头看了一眼顾由。

或许他还真的有什么好的建议。

病急乱投医：“说。”

“按照你现在的速度得写到猴年马月去了。”顾由说着瞄了一眼地上的纸团。

虞成蹊干脆搁下笔，靠着椅背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重点可不是申请书，你不留点时间准备婚宴？”

一语惊醒梦中人。

“你说得有理。”

虞成蹊弯腰将地上的纸团捡了两三个，再把上面的话拼凑在一起，三下五除二一张结婚申请书就算完成了。

扫描上传，整个过程就用了两分钟时间。

他站起身来，从那狭小的空间里走出来，傲然挺拔的身躯英气逼人，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稍微缓和了棱角，呈现出一丝柔和，也就顺势褪去了一身寒冰。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如此随意的一句话，顾由竟然觉得如沐春风。

这个想法一从他脑子里冒出来，他不由得浑身抽动了一下。

他怎么会有如此毛骨悚然的想法？

“沈念，她想要同你见一面，我答应了。”

这段话他极力用一种接近于陈述句的语气说出来，只是眼神警惕地盯着虞成蹊的一举一动。

好似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便会毫不犹豫以最快速度逃离危险范围，嗯，整个状态颇有一点草木皆兵的敏感。

果然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出现了短暂的凝固。

虞成蹊一手插进裤兜里，故意后退几步，走到顾由身边：“她许的好处让你无法拒绝。”

“与我有关。”

“安眠药配方。”

简短的三句话，每一句都该死的准确。

顾由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他点点头：“临床实验表明方子的确有效。你应该最清楚你的身体对新研制出来的配方已经产生轻微的抗药性，再过几天就会彻底失效。”

“我也不瞒你，我们研制一种新药的时间会越来越长……不如就试试吧。”顾由言辞恳切，眼神里盈满担忧。

虞成蹊最擅长的就是打破别人的幻想，他说真话而且一针见血。

“那你也应该清楚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一定还有后招。”

顾由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他想抓住那些渺茫的希望，不得不冒险。

但他心里也十分清楚，虞成蹊是一个理智而倔强的人。

他不会任由自己陷入未知的危险，更不会受人摆布。

既然动之以理行不通，只能晓之以情了：“虽然不知道她要玩什么把戏，但人不可言而无信。”

始终挂在顾由脸上那抹温和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事一份严肃认真，如此严谨、冷静的样子，往往只会在他工作的时候出现。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其实不用顾由今天来说，虞成蹊原本就打算找沈念说清楚一些事情。

倒是简单的八个字听在顾由的耳朵里宛如天籁，以至于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这么容易？

答应得是不是太痛快了？

夜晚的霓虹带着一种别样的美，五光十色的灯火带着一种井然有序。

顾由熟门熟路的在前引路，最后他停在了一座摩天大楼门下。

“到了。”他低声快速的囫囵出两个字，声音低不能再低，倒是却确信声旁的人听见了。

虞成蹊抬头看了一眼金光缓缓勾勒出的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