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没被扔进去吃草。
敖顷万分无奈道:“你趴公主耳边,究竟讲了个什么笑话?招致如此?”
廉衡将他招进些,蛮鹊不由自主蹭上前:“就是……有三秀才嘛,往妓家设东叙饮,内一秀才曰‘兄治何经?’曰‘通《诗经》’。复问其次,曰‘通《书经》’。故戏问妓曰‘汝通何经?’曰‘妾通月经’。”
毫无疑问,敖顷直接被荤得面红腹胀。
蛮鹊亦涨红脸:“阿预,你……你不可如此……不正……”纯良少年被他搅得,正经的“经”竟也是难出口了。
廉衡嘿嘿一笑,挠头:“好在我未将后半段,“妓曰‘列位相公休笑我,你们做秀才,都从这红门(黉门)中出来的’”讲予她,否则,明旻身边的小宫女红苕,直接命金吾卫砍了我喂狗。”
敖顷……
蛮鹊……
饶是两位君子爱重他,也耐不得他如此荤天荤地,互视一番,双双大步离开,未及十步,却又双双退回。心软,无疑只能助纣为虐了。
大半时辰后,廉作死便将青梅绿杏的小公主摆平了,两人领着蛮鹊和匆匆赶来的施步正,乘着马车载着八大筐“心意”,将帝京内数得上号的几大珠宝古玩楼,挨个造访慰问。
“这是我兄长日日抚玩的瑶琴。唐代李龟年用过的。”
“她兄长乃当朝太子。这琴更是名人遗物。”
“这是我胤哥哥佩戴的玉珏。乃我母妃所赐。”
“她胤哥哥乃当朝明胤世子。母妃乃当朝皇后。”
“这玉簪是皇祖母赐予唐兄长的。”
“她皇祖母乃当朝皇太后。兄长是国舅爷之子。”
“我定在父亲耳边,赞美你们。”
“她父亲乃当今圣上。”
两人一唱一和,加上阳刚峭峻的施步正和贴身保护公主的十二金吾卫,十三铜人望那一站,气场震慑十八街,明摆着要“以多欺少”和“仗势逼人”。店老板哪一个不是哈腰驼背告爷爷告奶奶的往上给价钱,猛加价钱……画面血腥暴裂,人神共愤,可不止完美诠释了“剥削压榨”这般简单。
短短一日,二人就将八筐心意售罄,净落八十万两银、钞。
如此巨款,扩建弘文馆绰绰有余。
廉衡原打算请明旻抱月楼一叙,聊表谢意,奈何白昼日短,闲下来时华灯已上,怕误了宫禁时间,小公主未敢贪玩。廉衡在她钻入马车后,顺手买了串糖葫芦递予她再次道谢,小公主接过甜甜一笑,马车辚辚驶远。那串糖葫芦,被红苕以“不洁不食”阻碍了入腹,倒也刚好插在她寝宫窗前的白玉瓶胆内,风干半年。
各店家在将小祖宗鬼难缠送走后,便紧急派人,将太子的瑶琴和世子府一应玉器,纷纷物归原主。也算及时拍马屁了。
可他们不知,半月后,武英殿的二十副算盘就将算出所有的偷税漏税。巨贾皇商,大多互相勾连彼此支撑,即便这珠宝铺子典当行,不在悬书摘控的名楼别馆范围内,但该牵连时自然要不被放过的。以是他们才被榨掉两碗血,就被来势汹汹的追缴税款之洪流,冲刷的体无完肤。但再怎么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相较普通老百姓,他们依旧是上流生活上流人。
明旻再来弘文馆时,已是雪虐腊月。
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
廉衡与她驻站于馆外远处,观着平地而起的新学堂学舍,不约而同道:“好险。”
设若当时,迟募几日再迟售几日,这些珠宝玉器行铁定闻风而退,他们焉能讹到八十万巨资。
廉衡伸手接了朵雪片,良久方道:“一两白银,攀上你们之前,有多难赚呢?”
明旻自然不知其难如登天,但廉衡外露的情绪告诉她很难,想了想才反问:“很难,是吗?”
“你知道一两白银,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