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衡搓搓手,嘻嘻嘻先一步跑三人房门之前,振振有词道:“此门是我守,要想过此门,留下买门财。”简直皮到发荒。
敖顷忽而面露温色:“衡儿今日,异常活泼,可是人逢喜事?”
青蝉亦将他上上下下扫量番:“倒还真是,平日里远远缩经舍内,装菩萨装金刚,乍看四大皆空的,今日倒四处招嫌。”
廉衡斜眼二人,掐了掐蛮鹊小脸吃了把嫩豆腐,哼哼句:“想与我同乐?小爷我才不告诉你们呢!”言讫摇摇晃晃,望自个显阁荡去。
杨鸿礼回房之后,一想到廉衡那卖乖卖俏豺狐样儿,老拳不由紧攥,恨恨呢喃:“待我主掌大局,定叫你小儿……”叫什么他没露白,吞在心里,只暗自咬咬牙根,伸手端起那盅凉茶仰面而尽。
子时夜半,浑身燥热的太子太傅,亵衣大敞,口干舌焦在床上翻来覆去,动静终惹怒了熟睡中两小宝贝,宝贝们油然不爽,上口就是一刺。杨鸿礼大骇,起身点灯,掀翻被褥,入眼两条缠颈吐信的剧毒银环蛇后,登时失惊一叫鬼泣神号,握紧手臂夺门而出,大呼:“来人呐,来人。”
四下灯火立明。
仍在挑灯夜读的廉某,嘴角淡淡浅笑。
施步正一身寒气进来,嘿嘿嘿地笑说句:“着道了。”见小鬼安静如钟,草莽兀自凑近火盆烤着手道,“差点冻死在房顶,你小子也不说安慰安慰俺一句。”见他还是闷不吭气儿,便利落抽走他书,“看一夜了,也不嫌费眼。今晚我睡你这哈。”
廉衡眼皮一抬:“睡哪?”
施步正:“你一大男人,别那么讲究行不行?再说这么晚了,我还怎么回去?”
廉衡本想踢他出去,转念想今晚铁定要折腾到后半夜睡不成了,不若让这实心疙瘩在此将就睡会,遂睨他眼,起身抱了床被褥扔地毡上,道:“一会趁乱,将那两条大兄弟带回来。”说时又递予他一只杨鸿礼同款茶盅,补充,“把那只茶盅也替了。尔后就在这安生待着,关灯,睡觉闭气休打鼾,被人发现打断你腿。”言讫出门。
草莽忙问:“你去哪?”
廉衡凉凉:“救死扶伤。”
青蝉、敖顷和蛮鹊率先点灯、披衣赶到惊魂现场,见杨鸿礼面无血色,立时拥前询问状况。杨鸿礼哪顾得上解释,只道:“快,快送我去‘济世堂’,我被毒蛇咬了。”
敖、青闻之色变,蛮鹊亦装副惊恐,心里却暗恼自己同廉衡已越学越坏。青蝉边穿靴子边正好袍服,跑去赶马车。敖顷则取来发带,在其伤口近心端绑紧,减缓毒液扩散。而蛮鹊,则奔回屋里,取件外袍替杨鸿礼披上。
廉衡适时从小院奔来,惊忙上前问:“师叔,您怎么了?”
敖顷怕他受惊,先作温缓解释:“师叔被蛇咬了。”
“什么?”廉衡大惊失色。
蛮鹊撇开头不看他,生怕缩减对他的敬意。
“莫急,青蝉已去赶马车了,找济世堂大夫替师叔拔了毒,便会无碍。”敖顷再温声安抚众人,尤其是眼前不该一脸慌忙却异常惊恐的少年。
“对对,得赶快找郎中拔毒。”少年佯装松落口气,语调却又急转,“不行,这济世堂未必有良药,师叔是太子太傅,可招太医就诊,侄儿这就去太医院请人。”
杨鸿礼闻言,从惊恐中恢复一些神思,指了指屋内:“腰牌在官袍上挂着,你进去拿。”顿了顿再道,“小心,莫被那两条畜生咬了。”
少年铿然点头:“师叔不必担心,侄儿立马去请太医。还有,您千万别紧张,放松心情,减少血流循环,以延缓毒素侵脑”。杨鸿礼点头,随敖顷和青蝉,踏上马车直望济世堂狂奔。廉衡再找辆车,望太医院去请人。路遇禁军就将太子太傅腰牌一亮,一路聒着“太子太傅被毒蛇咬了,闪开闪开”,声势浩大简直播土扬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