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了鼎革币制、税政的“末路之难”,然而最糟糕的,是她算漏了自己的心。她企图一两诚意换半斤真心,一如那位智珠在握的襄王爷。然而不知觉间她竟已倾注了整颗心。可怕的是,这颗心同样换来了明胤的整颗心。
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只想要一份假来着。
然而就是这份“真”杀死了她。真心,像真相一样,彻底捏碎了她本就千疮百孔的心。
假可以让你罔顾一切,真却能令你束手束脚。
因而她所有的冷寂、灰意、厌生,说到底是对自己极端的憎恶。她憎恨自己动了不该动用的凡心。而她偏偏又把这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的凡心当成了凌迟自己的死律。
一个人对自己尚能如此残酷,你还指望她对旁人有多温情?
所以,不是对“生”的本能渴望唤不醒她,不是明胤捂不热她,也不是亲情牵不住她,是她自己封冻了自己,彻彻底底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虽生犹死”,叫她活人,怕不是高抬了她!毕竟活人,不会把仅有的笑意,堆给外人,而把所有冷意,留给最关心他、最亲近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