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惊天一炸(2 / 4)

白银令 瘦生 3036 字 6个月前

衡,语调冷亢:“你也同去!”

廉衡只能选择点头,他小声讨问:“小子斗胆有个要求,我娘子也得跟着,留下我不放心。”

发财之际,谁还有空跟他置辩,大当家只恶狠狠皱了皱眉,算是默允。

数十把火光顷刻间点亮黑云压顶的冷夜,他们浩浩荡荡奔赴大红山。这些火把,或者说,昨天便闯进了大红山的驼子等人,最先打扰的不是飞禽走兽,而是,藏在密林深处的两名暗哨。这两名暗哨,正是明胤多年前就布在大红山以监视永夜盟的。虽说他们甫一进山,便被两名暗哨牢牢紧盯,但不识廉衡沐歌在其列、又身负不得轻举妄动的命令,二人也只能如夜枭般隐秘在黑暗里纹丝不动。

望见山,跑死马。从尖哨岭赶赴大红山,下山上山爬坡过沟,堪比流放。不管是土匪窝还是铸钱窑,均建在密林深处,是以路极难走,待赶到大红山西北窑时,已是次日晌午。廉衡和追月被草绳串着一路拖马后,半天一夜除了扬蹄暴走,就是扬蹄暴走,颠倒擦碰不可计数。因行影疲缓,廉衡身上多出来好几道鞭痕,简直是人间实惨。好在沐歌底子硬,除衣物被过往荆棘划破几处,脸蛋被尖棘划开细细一小道口子,几无大碍。

某一瞬间,她甚至想背起跌跌撞撞走在自己前面的“男人”。

铸窑是半地下式建筑,窑口由几簇硕大的灌木和铁蒿掩映,乍看不易发现。廉衡惨白着一张脸,靠在窑外不远的一棵秃杉下,大喘粗气,两眼望天,脑里子却有功夫闲想:乌叔这狗日的怕人察觉,竟将铸钱窑半埋地下。彼时铸钱,都是印砂型铸钱,每炉炉头一人,所需工役有八行,即“看火匠、翻砂匠、刷灰匠、杂作匠、锉边匠、滚边匠、磨钱匠、洗眼匠”,这些活计敞天阔地里都能干褪人几层皮,在这湿热的滇南深山里,将他们关在地底看火翻砂,劳损可想而知。简直人不当人,丧心病狂。毋庸置疑,能在这里铸钱的壮丁,不是被骗就是强抢。

自身难保的弱鸡尚自沉浸在忧国忧民中,死里逃生追赶而来的驼子豹子,狼狈不堪地跑去同大当家交待几句后,奔过来就一脚踹翻廉衡,驼子道:“操/你老母,孙子你指的什么阴间路,爷爷们密道是找着了,但一株钱都没,山洞塌了还差点将爷爷们埋里头,损伤了我十几个兄弟,爷先断你只手解恨。”

当此时,驼子绝不知道,那意外的小型塌方恰恰救了他们的命,否则再往深了走,要的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命。

他一脚踹到了廉衡胸口伤愈不久处,顾自两眼倒吊,破口大骂着,廉衡却早已蜷缩地上,疼到青筋暴起。驼子再要一脚踹下去时,沐歌扑护住廉衡,冲驼子大叫:“再踹就踹死了,你他娘还想不想找到钱。”

驼子的脚当真停到了半空,他怔了怔,先望回大当家又望回沐歌,竟邪恶一笑:“臭娘们还敢冲爷爷吼,今晚之前再找不到,嘿嘿……”

这一边,大当家眼瞧廉衡再难直立,便没再强拧着他跟入地窑深处,他遣了十几人率先进去探路,随后坐在一把随身携带的黑木椅上,等着,算着,他希望廉衡最后的猜测是对的,毕竟铜钱和他烂命比起来,铜钱才是王道。

廉衡蜷地上宛然死人,很久很久后,耳边的欢呼声越来越清晰,大小匪徒尽皆撒丫子往地窑里冲,最先进去的匪贼脖上挂着、胳膊套着、怀里抱着一串串铜钱一个个跑出来又进去,轰乱的笑声划破云雾、撕开铅幕,回荡在大红山里经久不绝。

廉衡突然捏紧沐歌,嗫嚅:“越易找到,说明陷阱越危险,趁他们不注意,你快走,快走……”

沐歌摇头,眼含泪花:“要走一起走。”

廉衡一把将她拉近,不为人察地将她手绳解开,努力平躺好,望着铅幕道:“我走不动了,能活一个是一个,快走,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沐歌摇头坚决不肯丢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