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的灵动,眨眼间光彩流溢,仿佛会说话儿,依是这般阳光高照,在东南枝的铺子前,两人并肩而坐,可现在,阳光依旧,清风依旧,少年依旧,少女却不依旧。
江红妆撇过头去,望着广场中央处的那座绣春刀刀山,眯着眼睛说着:“我的那些师父师伯师姐们,她们从不说我练剑好看,一个劲儿的说丑的难看,可是她们练剑时我也看了,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嘛!顶多青鸾大一些,飞的高一些。她们还没有我的朱雀呢!”
说到摇光宫的那些长辈们,小姑娘总有无尽的怨言,撅着小嘴气呼呼说着,“我的青鸾很小的,她们说我的青鸾不够大。等我青鸾很大的时候,她们又说我的青鸾飞的不够高。等飞的够高的时候,又扳扯什么化气为虹的脉络纹理,气机凝脂的骨脉,总有说不尽的道理,我都快烦死啦!”
谢玄目光同样放在那座刀山之上,这名黑衣少年锦衣卫心中思绪复杂。
他也曾有过那些一心为他所想的长辈,可在那日惊雷风雨中全然失去,可幸运的是,他来到这座昭庭楼,拥有了视他为家人的师姐和师兄们,弥足珍贵。
他展颜笑了起来,笑容如这阳光般灿烂:“有他们在身边絮叨就很好了。”
“是啊!”小姑娘点了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近乎撒娇的怒意收敛,显得有几分失落。
不过她很快的敛起自己的怅然,重新笑了起来,好奇的问道:“谢玄你做饭有什么诀窍么?告诉我,我回去教我的大师姐去!你可不知道,她做的饭可难吃了,连二师伯养的那只鹤儿都不吃!”
谢玄不由轻轻的笑出声来,连鸟儿都不吃,那真的是很难吃了。
他便向小姑娘讲述自己做饭的心得,从选料到火候,十分详尽,倾囊相授,没有半点的隐藏。
小姑娘先是侧耳倾听一阵,直听的脑袋昏沉,脑壳儿疼,只觉得谢玄说的太繁琐,自己可记不住,可为了以后的肚皮着想,提着裙摆入了昭庭楼,借了笔和纸,谢玄说上句,她便认真的在纸上记上句,以后留着给二师姐。
天大地大,肚皮儿的事最大,半点马虎不得!
小姑娘除了修行之外难得认真,不懂之处出声询问,少年也极有耐心,实在说不通的,自己接过纸笔就写。
晴空万里,秋风悠悠,有落叶在风中打着转儿缓缓下落,有鸦雀停留树梢,些许时间后又展翅远飞。
已过晌午,广场之上的两人犹然忘了吃饭的时辰,瀚海楼中的安静看书的纳兰若不时的抬起头,向广场边缘处的少年望去一眼,眼含笑意。
黑衣红衣相并肩,身前绣春刀背负不周剑,相映得彰。
岁月静好。
不知何时,小姑娘小心翼翼的将写满了字迹、已经足足十张有余的上好宣纸叠了起来,视若珍宝收回袖间。
两人之间的谈话,也不再是那些围绕厨间的话儿,像是初识的朋友,在秋日的时光里,说着各自身上的故事。
谢玄终于知道了为何在阙月楼,小姑娘第二句话却是要银子。
洛阳城中三百万,每人的人生轨迹皆不同,浩然人间的平民百姓们各有悲苦心酸事,青冥天下的神仙们,凡民仰慕艳羡他们恣意潇洒,超绝于红尘,不再拘束于生计,何曾知他们也有不为人知的心酸苦辣。哪怕是大道可期,摇光宫百年不世出的修行天才江红妆,也有不为外人道的苦楚。
此次来洛阳城参加春秋大考,是小姑娘上山六年,第一次下山。
人常言学子孤灯青卷相伴,十年寒窗无人知,而山上修行,比起那些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天下皆知的学子们要更加残酷。
非三境不可下山,这便是山上大宗门弟子铁定的规矩,除了怕境界太低,引得山下山泽野修的窥伺袭杀之外,更加重要的原因是青冥天下和浩然人间,是两座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