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地。
风卷残沙,昏沉无光。
门可罗雀,黯然销魂。
安化侍自始至终都没有认他这个爹,关于这点叶崇山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只不过昨夜的话题都太过沉重,令他直到现在都难以释怀解脱。
就好似一枚积蓄多年的脓疮被无情刺破一般,此刻的叶崇山没有说破无毒的快感,只有亲信疏离孑然一身的无边空洞。
两个儿郎,一个把话说开却复杂难明,一个蒙在鼓里又远在他乡。
一个老友,多年共事却血溅眼前,死不瞑目却又无可奈何。
人生之大喜大悲,在短短一夜之间全部经历,油然而生的苦闷与不解,好似万斤枷锁将他彻底囚禁,以至于始终难得一丝抒怀安宁。
他就这般走着走着,迎面已经没了路。
叶崇山缓缓抬起头,透过错乱腌臜的乱发,看向被发丝切割得支零破碎的视角前方。
未央宫。
南靖皇帝的寝宫所在,亦是名义上南靖皇宫的重中之重。
“未央啊未央,人生未央,何苦来哉啊......”
叶崇山还在说着一些稀里糊涂的话,这一路上他的嘴巴都没有停下。
他晃晃悠悠地来到宫门前,刚想在门前高高的石阶上坐下,便听到宫内传来一阵并不规律的踱步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随之而来,听到这些声音的叶崇山眉梢扬起,很明显对发声者极为熟悉,而恰恰也因为这种熟悉,令他对发声之人产生了些许好奇。
“真是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竟也睡觉认床吗?”
叶崇山这话满意嘲讽语调,即便此刻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对一贯嘲讽的家伙,他还是不会注意嘴下留德。
“认不认床是朕自己的事情,若朕当真是这一国之君,那想在哪里睡都是朕的自由,反倒是你这位功高盖主的大将军,怎么今日想到来此地,你眼里不是早就没有我这个皇帝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