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此间事再向你讨还,我不是可怜你,也从不可怜叶家,之所以这般对你,无非你是南靖子民罢了,别多想。”
清冷一语,平平淡淡且无情无感。
安化侍说完便准备起飞,却见叶崇山竟逞能支起了身子。
“你要干嘛?”
安化侍眉目平静地瞥他一眼,可叶崇山却只字未答。
并非是叶崇山在与他赌气,安化侍能看出叶崇山此刻的艰辛。即便有玄黄太昊铠的灵力支撑,他依旧累得气喘吁吁说不出话。
可即便是这般,他还是倔强地朝前走。
踉踉跄跄,走两步就摔个狗吃屎,爬起来接着走,走两步接着摔,到最后干脆在废墟上匍匐爬行,看起来略带心酸又惹人欷吁。
就这样,叶崇山一直爬到某塌陷处,伸手紧紧攥住了一根黑色长棍,细细观之竟是那杆南靖大纛!
他已然浑身暴汗如雨,玄黄太昊铠能够武装到牙齿,遮蔽在嘴唇外面的镂空半遮面具挂满雾水,随着其愈发杂乱的喘息氤氲成片。
能看出叶崇山很想站起来,可他的铠甲很重伤势也很重,体力不支意识也有些迷离,几次尝试拄着旗杆起身都狼狈失败,双膝不断跌跪在地下,发出一阵阵重甲戗地的沉闷嗡鸣。
一次。
两次。
十五次。
三十次。
原本虎视眈眈随时准备进军的西北联军全部静默。
他们不光被八座巨棺震慑,亦不光被军令束缚,原本嘲讽谩骂叶崇山的家伙也都纷纷沉默,眼中只剩下那道不屈不挠誓死扛纛的沧桑身影。
世间有男子汉,兵营有真男儿。
真男儿出生入死,可保家卫国谩骂敌国,可直抒胸臆率性而为,却也都对精忠报国的愚者惺惺相惜。
此刻的叶崇山正是此般愚者。
一位卸去一身戾气,放下算计诡诈,仅仅只想为南靖扛纛的愚者!
如此儿郎值得被尊敬,更值得站着死。
所有观摩者目光沉重,一时间百感交集想到自己,纷纷抬头挺胸彰显本国威仪。
安化侍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在叶崇山第三十一次尝试起身失败后,移形换影出现在他身旁。
“你没力气了,还是早些回后方吧。”
“不......可。”
“你留在这里只是累赘,我没有在问你的意见,现在我就送你走,此间防线你无需担忧。”
安化侍不由分说擦亮云戒,祭出一艘凌天舟,将叶崇山连人带甲丢了上去。
可叶崇山还是极其执拗,自始至终都不放开大纛旗杆,安化侍也不愿对他真的用强,当即摆摆手准备连人带纛一起送回后方。
“不可......大......大纛......不可退!”
此举令叶崇山反应激烈,在凌天舟上不断折腾想要跌下来,安化侍也明白大纛象征着什么,当即抬指一弹,令叶崇山手腕吃痛彻底松开,下一刻抓起大纛握在自己手中。
“我来替你扛纛,你回去好好疗伤,这样总该行了吧?”
“我是......骠骑大将军叶崇山......南靖护国之将帅......我扛纛天经地义......你如何能够扛纛?”
叶崇山豁出全力抓紧大纛另一头,与安化侍各执一方寸步不让。
“我神通术法皆强于你,难道还不配扛一面旌旗?”
“这不是旌旗......此乃南靖大纛......大纛在南靖在......国不可亡......大纛亦不可退折......扛纛之人更不可轻言胜任!”
“老顽固,都什么时候了,真当我能震住他们很久?”
安化侍能听出叶崇山话里有话,只不过安化侍不想顺着他的话说,不过还是将话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