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还专门派了一辆卡车“押送”段崇文和沐红玉,车上工会主席和后勤科的杨金凤都还苦口婆心劝沐红玉不要一意孤行。
奈何沐红玉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管这两人怎么劝,都一手捏着大包袱,另一只手捏着段崇文的手。
段崇文倒好,虽然形容狼狈,但在轮椅里坐着却是一路笑得像傻子,在沐红玉的命令下才闭上了眼睛缓缓睡了过去。
按照规矩,劳改的犯人要先到派出所备案。可真是巧了,负责登记的公安同志正好是潘小高,拿到资料再看来人,他难以置信地擦了擦眼睛,就要站起来热烈地迎上去。
沐红玉也端着笑容正要打招呼,段崇文却是一反常态,“啪”地一下将轮椅撞在了办公桌上,刚好阻止了潘小高热情的动作。
“这位同志,请先帮忙把资料填了送我们去最苦最累的煤矿。户口问题稍后自然会有人来找你。”
潘小高一听段崇文陌生又冷漠的话,突然就回过神来。这些“押解”的人并不知道他们是相识的,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换人才处置这件事。
潘小高的后背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慢慢地坐回了原位,眼神根本不敢往沐红玉那边瞟,公事公办地和保卫科的人办了交接。
到这儿,帆江厂的人就该回去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其中一个小队长磨磨蹭蹭留了下来,等屋里没了帆江厂的人了才说:“我们必须要确定,像段崇文这样的坏分子是真的去了最苦最累的煤矿。”
潘小高眼一瞪,气势十足:“怎么!不相信我们派出所办事啊,不信你自己送去。”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上头有交代。”那人神秘地指了指上头,塞给了潘小高一个裹起来的手绢,“同志,咱们得按规矩办事。”
段崇文冷眼看着,这是有人已经打主意弄死他了呀!
潘小高在段崇文暗示下也是悄摸摸收了手绢,还特地把那人拉到门口,眯眯眼挤了又挤,“你就放心回去吧同志,坏分子交到我手里,不会让他轻松的。”
桃花乡煤矿众多,要是这人真的打算和潘小高一起把人送到矿上,势必没办法和厂里的车一起回去。现在满车的人心情都有点沉重,他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真的做什么来让人怀疑。
潘小高挤眉弄眼的样子很容易就骗过了他,毕竟他可不知道段崇文夫妻两个不但之前来过桃花乡顺手救了潘小高的女儿,这次又是把潘小高的妻子和女儿给一起救了。
等这人一走,潘小高重重地啐了一口:“段哥这是得罪了什么人?”
沐红玉可是病人们的大救星啊!潘小高从大鱼乡回来后才知道沐红玉的中药方子已经在各个公社流传开来,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段崇文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说,让潘小高把他们夫妻俩送到之前段应瑾待的那个煤矿去。毕竟做生不如做熟,那边还有一个收过他们钱的人在。
潘小高满口应了下来,就在沐红玉要觉得潘小高未免太不近人情要说话时候,他才避开人小声告诉两人说:“倒春寒病的人实在太多,特别是桃花山煤矿,从上到下几乎没一个人逃脱了。正被县上武装部责令整改,起码一个月后才能开工。”
段崇文和沐红玉秒懂,暂时将悬起来的心放到了肚子里,段崇文又写了一封信托潘小高给段应瑾送去。
就在段崇文夫妻俩被押解去桃花山煤矿的时候,千里之外的京城,一个著名的大院里。正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手里拿着个档案袋,一把掀开了二楼书房大门:“爷爷!原来崇文哥根本就没死!你为什么要骗我。”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人正在处理文件,闻言抬头看向来人,有些头疼:“瑶瑶,你就别再执迷不悟了,段崇文有什么好,你非得他不可!”
“爷爷!没有崇文哥,就没有我贾瑶。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