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是圈圈眼,而是睁大双眼,目光清澈地注视着黑板上的板书,甚至还伸出手指对着空气指指点点,像是正在数着什么。
萨莎的举动引起了琼斯的好奇心,在自行观察无果后,琼斯靠近萨莎的耳边轻声问她,“你怎么了?”
萨莎:0△0 呃……
萨莎又仔细确认了几遍,然后才飞快地写了一串数字,并用笔尖在某两个数位只见着重点了几下。
琼斯恍如惊梦般地睁大了眼睛,反反复复确认后他意识到:萨莎是正确的。
讲台上,罗德兰教授依然在奋笔疾书,如同一台机器般固执地要计算计算再计算,在得出最终结论前,一秒也不能停。
“教授!那个……”
罗德兰教授仿佛陷入魔怔的状态令琼斯终于忍不住扬声提醒道:“您有一步计算出错了……!”
教授顿时停下了手中的笔。
“小数点……位数不对……”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精密严谨的计算过程只要有一步出错了,无论之后的计算如何精妙,得出的答案也只能是错的。
罗德兰教授仿佛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一般垂下了手臂,手中的笔掉落在地上,教授的后腰失去了支撑一般撞在讲桌桌沿,桌脚发出一阵刺耳的刮蹭声。
“教授!!”
琼斯第一时间冲上了讲台,眼看着教授背靠着讲桌,像是被某种沉重的情绪拖拽着,缓缓地跪坐下去。
“教授……”
琼斯也跟着单膝跪了下去,但他对眼前的情况还是不知所措。萨莎晚了几秒才来到讲台,她的怀里抱着整包纸巾,来到教授的身边蹲下了身。
萨莎:您哭了。
萨莎将纸巾轻轻按在教授被泪水浸湿的脸庞擦拭着。教授过了好一会儿才迟钝地转过头,呆呆地凝望着萨莎的面庞。那时的女儿,似乎也是这般年纪。
爸爸……天上的烟花……是什么颜色呀……
(咕咕咕咕咕咕……)
真好……一定很……美……
(嘻嘻……嘎嘎嘎……)
爸爸……我……好开心……
(嘿嘿嘿嘿……咕嘎……咳……)
至少、在最后……神明还是眷顾了我们……
(哈哈哈……嘎嘎……啊啊啊……)
……能够遇到……那么多……好人……
…………
“尤利娅……尤利娅啊……我的女儿啊……!”
当眼角处滑落下第一颗泪珠后,罗德兰教授便再也无法克制地嚎啕大哭起来。头发花白凌乱的教授整个人蜷缩在讲台的阴影中,双手捂面哭得涕泗横流,边哭边嘶喊着一个名字。
教授那发自内心深处的恸哭甚至连有泪不轻弹的军人都深受感染。
琼斯用力眨了眨眼又吸了吸鼻子,努力将眼眶中的湿润收了回去。
如果可以的话,琼斯真的希望自己不曾见证那一幕。那位本应是如花般的清青春靓丽的女孩,生命的最后竟会落得那般凄惨。
罗德兰教授这一哭又将自己送进了医院,哭到伤心处的他居然缺氧晕厥了过去。但在听到琼斯的汇报时,蓝溪医生却欣慰地笑了起来。
“教授现在如何了呢?”
琼斯一手拿着联络器,一手将病房们推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窥探着病房内的情形。
只见苏醒过来的教授已经可以不借助氧气面罩进行呼吸了,虽然气色还很憔悴,但整体精神面貌还不错。
病床边摆了一张小桌子,萨莎正趴在桌上埋头写着什么。教授一直注视着随着笔尖微微晃动的绿毛小脑袋,眼神中那满满的慈爱即将溢了出来。
“这道题会吗?”
萨莎:0▽0 会!
“那你写写。”
萨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