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多了一柄尖刀。
这口刀,典型宰猪屠牛的刀,刀身不算长,却也是锋芒利刃,刀尖儿就跟那锥子尖儿似的,扎在心口不用给劲儿,顺势往下一剌,肚子里面的零碎儿就全掉出来了。
老道洋洋得意地惦着手中刀,慢条斯理地走到九爷跟前,毗牙一笑,把手中刀举起来,问九爷,他的刀子快不快?
九爷被勒得都快没气了,哪还有闲心思管他的刀是快是钝,眼下只求一死,最好给自己来个痛苦,一刀扎在自己的心窝,让自己别再遭罪。
这老道,忒他娘的损了点儿,故意迟迟不动手,抬脸瞅着九爷的狼狈相,坏笑个不停。
坏笑了一会儿,估摸是笑够了,反手握刀,对九爷说:“我说马老九啊,你兴许不认得我,可我认得你啊,我还知道你是干嘛的,但你不知道我是干嘛的。你马上就要归位了,我让你也死个明白。咱俩有仇啊,但你估摸着想不起
来咱俩究竟有嘛仇。你还记得哈太平吧?你还记得童大龙吧?嘿嘿,你一定没忘。但你一定不知道,我们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师兄弟,我是老二,哈太平是我师兄,童大龙是我师弟。对了,还有个大和尚江渡,那是老四。如今我们师兄弟四个,有两个的死都跟你有关,你说我是不是该为他们报仇呢?哦,对了,你脖子上勒着绳儿说不出话了。得了,你也别说了,我也不怪你,我这人比较善心,看不了别人遭罪。哎呀,我瞅你这样儿,你是够遭罪的。得了!我成全了你吧,我先割你的双腿,接着我再割你后背,而后再割前面,最后把你的子孙根儿断了。你放心,我给你留着脸,让你死了有脸见阎王。我可要动手了啊,哎哎哎……你别踹腿啊,这还没动刀呢,你消停点儿,别动,别动啊 .....”
这老道,真是缺德的娘给缺德开门--缺德到家了,九爷都这样了,他还诚心糟践九爷。
就在他刚要动刀之时,突然抬
手朝着脖子一侧“啪”拍了一下,嘴里念叨着:“这都腊月了,咋地还有蚊子啊?
老道揉揉脖子,晃晃脑袋,接着又要动刀。
眼瞅着刀尖儿触碰到九爷的大腿上,突然之间,老道拿刀的手剧烈抖动了一下,尖刀“哩啷”一声掉在地上。
“啊呀!我这是 .....这是怎么了,手怎么麻酥酥的呢……呦呦呦……不对劲 .....不对劲 .....”
老道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眼歪嘴斜,哈喇子顺嘴角淌出,他梗着脖子,吐着舌头,眼皮乱眨,身子一斜,侧摔在楼板上。
紧接着,一道黑光“嗖”得从连着锁套儿的绳子上飞过,绳子一断,九爷摔了下来。
九爷命大,死不了。
九爷极力让自己清醒清醒,用手拿开勒在脖子上的锁套,接着大口咳嗽,都快把肺管子咳破了。用袄袖子将满脸的鼻涕眼泪擦干净,伸手捡起千人斩,用刀尖杵着楼板,晃悠着到了老道跟前。
再看老道,就跟吃了烟油子的蝎虎子似的,光剩哆嗦了。
九爷把千人斩架在老道的脖子上,咳嗽几声后,喘着粗气、带着杀意问道:“你究竟是谁?
老道尽管眼歪嘴斜,抖如筛糠,倒是还能说话,只是有些含糊不清。
他说他叫罗全真。
九爷又问他,张天师那老妖道在哪屋?
罗全真含含糊糊地说张天师不在这儿,已经换地儿了。
九爷又问张天师换到什么地儿去了。
罗全真说自己不知道,真不知道,要是知道,一准儿说实话。
九爷接着问,那个小姑娘哪儿去了。
罗全真说让张天师带走了,还是那句话,去了哪儿,他不知道。
见他真的不知道,九爷也不再多问了。
九爷双手攥刀柄,朝前一推,朝后一拉,就跟拉大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