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士兵当中的斯特鲁虫人,他们对本该只属于黛拉的权柄被窃取的盛怒更是源自本能。
作为战友的同仇敌忾,义愤填膺也在凝聚。还有想一雪前一秒面对坠星天矛的陷阱第一时间想要退避的耻辱,新帝联还未经历过战阵的军队士气昂扬。
左吴低头,自己的视界中收到了请战的文书。仅有一封,措辞也完全合乎规矩,冷静而有礼,却代表了现在,新军上下只有一个身影。
这是良机。
去检验镜弗所谓的未来科技,和自己的常规力量有多大差距的机会。自己麾下战士们的行动的任何一点细节,都是极为宝贵的研究数据。
以及,针对索林原虫进行仿制,其中蕴含的难度,当然是超过了现在任何一家文明所拥有的基因技术。但这也是如今幸存的文明在未来会取得的技术成果。
峯它们内部讨论过类似的课题,就是在眼下银河的残破状况下,幸存的文明最高可能取得何种技术成果?
结论有些残酷,生灵原本近乎无限的成长空间,忽然出现了一个可以隐隐约约看得见的上限。
就连科研团队自己对能否打破这道藩篱透露着悲观。而放眼银河,左吴知道有机会研究索林原虫的就只有自己一家。
那镜弗文明的海星声音不也说了?这是脱胎于黛拉的技术,大概率是出自未来自己科研团队的手笔。
连他们自己都对未来所能达到的科研高度有所悲观。那仿制的原虫的方方面面,真的能超过一有机会就和新生的士兵们对练的原版吗?
唯有实践才能出真知。
最后的战果,也能被科研团队拿来检验他们推测的,在这残破银河中可能达成的“上限”是否准确的依据。
种种原因相互交叠,让左吴没理由不在请战文书上签字。挥毫书写,转瞬完成,左吴也没感受到想象中的沉重。
作战用星舰倾巢而出,有些星舰还残存着一丝佣兵风格的粗豪野蛮;有些则是显得太嫩,飞行轨迹透露着一丝犹犹豫豫。
这一切都是新生的部队稚嫩的证明。
这种稚嫩哪怕经历了百次千次的训练也无法轻易克服。但只要经历一次实战,就能很大概率将其消灭殆尽。
左吴低头,战局被浓缩了自己的视界中,一眼就看见戎良渊乘坐的星舰冲在了最前头。点进星舰监控详情页,还能看见窝金热在舰首摆阵做法,软体生灵的笔仙游戏在给戎良渊出具着微调其星舰行动的数据。
而戎良渊的领先很快被后来者淹没。
可惜,左吴已经悄悄封掉了自己在部队作战时,直接指挥部队的权限。否则左吴还真想做些自己都说不上来的行动。
但不行,眼下的“冲锋”只是舰队在尽快赶往预定位置的景象,连每艘星舰可能的超速或延误都被精确纳入了考量。戎良渊看起来乱来,却根本没有逾越这条线。
稚嫩的部队已经化为了一台机器,自己的指手画脚只会影响它的精密。
现在。
自己能做的就是在大后方负手而立,和小灰一起,看情况不对再上去支援。只是若自己真的出手,或许也宣告着稚嫩的军队蜕变的失败。
然后。
之前戎良渊的话语在左吴心中又一次浮现。他说历史是一个圈,战争方式也是如此。如他所料,战争过程概括起来很简单——
双方先相互扔一些射程很远但威力不足的武器试探和消耗,然后在这过程中相互贴近,最终进入杀伤力足够但射程稍短的武器范围内,最终开始太空中的惨烈狗斗。
自己这边,作战用星舰里构成的大头,是昔日一个个佣兵团自己携带。武器五花八门,作战风格也不尽相同。
一年的时间不足以将这些差别完全抹除,无论是试探还是狗斗的过程,自己这边投向仿制原虫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