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彼时尚且没来得及吃下仁联巨人的维度恶魔,已经隐隐流露了它们的野心和峥嵘。危险迫近,离开才是明智之举。
仁联所的巨人遗骸是如此丰厚且惊人的一笔财富,任何都不可能一口将其吃个干净。
但这么久过去了,就算这是一场近乎无穷无尽的饕餮盛宴,维度恶魔也总该成功消化了一些吧?
而昔日在离开仁联的世界时,左吴曾朝帮助了自己的方形节点投去最后一瞥。彼时维度恶魔已经朝它汹涌而来,可节点本身又不能移动。
让它像独自面对滔天海啸的固执礁石。
然后,左吴便再也没有机会去了解这些长城节点的现状了。
可从勾逸亡这节点们创造者的创造者愈发失魂落魄,呆呆躺在压缩空间中种出的无边草地上,凝视人工的天空,不吃不喝不知凡久的模样,就知道节点们的状况不会太好。
现在,大汗的话语好像是确认其状况的最好机会。
随即,左吴继续问:“你找到的那个节点怎么样了,还有这和灰风有什么关系?”
大汗轻笑,像孩子在炫耀他在乡下的田地里趴了一天发现的神奇现象:
“我是派灰风一次次深入幸存下来的不同星系,所各自对应的虚空深处,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尚且没有被破坏的节点的,即便如此,它也在遭受维度恶魔的围攻。”
“而即使是在被围攻,那个长城节点依然对我们表达了相当程度的善意,边疲惫的应付维度恶魔的进攻,边对灰风的提问知无不答。”
左吴抿嘴,自己在星海联盟本部星系见过的圆形节点也好,在仁联的世界见到的方形节点也罢,全都是不吝对自己施以最大限度的帮助。
现在看来,受到节点的如此待遇不是自己特殊,而是陶沃姆的全体对所有生灵都抱有相当的善意。
或许,对因为无可反抗的命运而灭族的陶沃姆来说,后世所有只要还活在世间的生灵,都是某种意义上他们精神的传人。
左吴点头:“好,看来你知道的和我差不多一样多了。可这和你所说,认为成神之路必定能走通的根据有什么关系?难道是……那位热心但自顾不暇的节点给你下的断言?”
“不,很遗憾,不是。事实上,我甚至不知道那位节点最后给我们留下了什么遗言,它便和派过去的灰风分身一起被击毁了,”
大汗摇头,一位本该相谈甚欢的友人却无缘相见,实在是一件莫大的憾事:
“当然,它给我们留下了一份礼物,最大的礼物。”
左吴挑眉,最大的礼物?恍惚间,他隐约有了一点思路,大汗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大汗说:“陶沃姆受到的诅咒,是他们发觉其文明的命运被和一款游戏绑定在了一起,被几行冷冰冰的文字就决定了无可逆转的未来,对不对?”
“那个游戏简陋至极,陶沃姆在百万年前获得它后,就将它拆解了个明明白白,程序的每个字符每行代码都翻来覆去的研究了成千上万次,游戏本体的价值对陶沃姆来说,反而不大了。”
“但简陋的游戏和叵测的‘命运’挂上钩后,也成了非同一般的危险品,被封存起来后,只有权限最高的几个节点才保存了它寥寥几个备份。”
左吴点头,所以在彼时,自己遇到的两个节点都向自己确认了游戏的存在,却没有把它发送给自己的缘故。
燎原的大汗却得到了这游戏,也是一种冥冥中的必然。
能在吃掉了仁联遗产的维度恶魔的疯狂围攻下坚持到最后的节点,肯定是权限最高,自我防卫也最完善的那批,也只有它们保存着游戏本身的副本。
大汗只有可能见到它们,由此也就得到了游戏本身。
左吴的眼睛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