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全成了刺耳的电音:
“夕殉道!妈的你还是不是男人,事情难道非得让我全部想尽?你就不能自己去想想怎么做吗!”
连她的兽石都作势要扑上前来,游牧文明所特有,以粗糙为装饰的刀锋也积蓄起无边的狰狞。
夕殉道还是在摇头,咬牙,也想蓄起能和离婀王抗衡的气势,可三番五次都堪堪失败:
“好,我想,办法我来想。我能让离姒和夕阳平安长大,甚至能想办法把她俩送到新帝联的高层,哈哈,你说的对,有左吴和黛拉的关系,想达成这些事不难。”
“我也能尽力运作,运作出一个通路,等到时机成熟,就把离姒和夕阳送出来,继承你所谓的王号。”
“这些事情我都能做,但唯独我要问你,就是我刚才的问题,这事我真的想不出来——”
“我该和离姒和夕阳怎么说?怎么和她俩说她们的母亲刚才还好好的,转眼就成了叛徒。我和你要真刀真枪以命相搏,再不是以前的那种调剂和玩闹……”
夕殉道缓缓将手握在了机甲操作台的扳机上:
“我又该怎么对她们说,她们的一辈子注定要随时准备背叛,背叛几乎是她们成长的家园,只为了有朝一日,去陌生至极的燎原,继承你所谓的王号。”
“哈,‘继承’,只有老王死去,新王才能登基。我又该怎么和她俩解释,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天团聚的日子了?”
夕殉道聆听着通讯中来自离婀王的雷暴声音,本来已经准备好迎接兽石的狂暴攻势。
却没想到。
耳边的雷暴减弱了,弱到只剩下轻轻的微风,还有冰冷的绵雨:
“……我就是不知道啊,”徐雨绵绵,离婀王的声音低到近乎恳求:“我说了,比起你,我做家长是那么不合格。夕殉道,我……最后朝你撒一次娇,这个问题,你帮我解决了,好不好?”
夕殉道默然,自己已经放弃继续去回忆那些权谋故事了,只发现自己心中竟然浮现出了一丝丝的后悔——
妈的,当初那无数次晚宴,那些“熙熙攘攘”的投影中,既然自己所有的亲戚都被分配了一个虚拟形象,那其中是否一定包含着自己的父母?
明明这么长久的厌恶都忍下来了,吃了那么多如同排泄物的餐食,甚至修炼到了能和左吴心平气和说几句话的地步,多令人惊讶的境界?
可为什么自己当初不多做一点,至少看看自己的父母是长什么样的呢?
怎么没人告诉自己,想当好丈夫当好父亲,会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啊……
夕殉道不再犹豫,心里已经认同了离婀王的方法,已经向新帝联的参谋部发去报告,请求将离婀王认作敌对目标。
可之前刚陷入一片火海,此刻又在忙乱应付燎原攻势的参谋部一时间竟然没有回应。
唯有一道清亮柔糯的声音发来通信:“二位,小伶想问你们是否赶时间。”
是良骨伶。
良骨伶此前得到了自由进出艾山山房间的权力,一段时日过去,俨然成了海妖的私人秘书。现在艾山山还陷在虚空里,自然而然,一切事务就由良骨伶代劳。
夕殉道没和良骨伶做过多少接触,只知道对方在特殊时候确实能代替艾山山做出决定:“当然,很赶……等等,我们的话你都听去了?”
“嗯,小伶我有调动一部分小灰机群的权限,但放心,这事只有我们三个知晓,”良骨伶呼气:“你们既然赶时间,而军队参谋部一时无法做出回应,那小伶有个提议——”
“就是把离婀王审判为罪人就好。”
夕殉道眯眼:“罪人?”
“对,罪人。夕殉道先生你隶属于战斗序列,而我们现在,军队和警察暂时没有分家,由你执法,名正言顺。”良骨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