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强卫有个简单的分工，县级领导和乡镇书记由强卫来谈，乡镇长和其他单位的一把手由吴蔚来谈。吴蔚这些日子，说话说得口干舌燥。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挂着同样的笑脸，真是苦不堪言。

有的干部理解，有的干部则不理解。像营口镇镇长牛草原就说，人家南方那些省份，公开鼓励公职人员经商，咱们这是思想不解放，太僵化了。咱们这些人，自己都没富起来的本事，怎么能带领群众致富？

当时吴蔚问了他三个问题，你是公务员吗？知不知道国家有相关的规定？镇长是干什么的？当然，他不会等牛草原回答，马上给出了答案：你是公务员，是办理国家公务的人员，不是商人，不是企业家，这是你的社会分工决定的。你一定知道国家规定，但你还是参股了，这是有令不行有禁不止，明目张胆的违反国家禁令。你一个镇长，本该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而不是自己富，是带领群众致富。如果你有富起来的本事，可以，辞职以后想干什么都行。因为你是国家公务员，所以，你不能违反禁令。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牛草原一样难缠，通情达理的还是大多数。

聂海金是少数几个没有参股的人，这会儿，看着他们肉痛地退股，他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轻松。他是阴差阳错走上领导岗位的，是领导层中的一个另类，现在，看到积余的盖子逐渐揭开，他总算出了口气。

看到冷栋梁从面包铁厂退掉了股份，聂海金想安慰一下他，毕竟那是每年几十万的收入，但又无话可说。他也看出来，冷栋梁正在积极向吴蔚靠拢。

眼下，积余所有的干部都看出“满儿”来了，开始渐渐向吴蔚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