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尔被驳得无言以对。
但内瑟斯却仿佛从阿兹尔的话中得到了启发。
他不再从民族主乂和地域主乂的角度出发,而是另辟蹊径地,跟李维讨论起了制度问题:
“李维先生,您似乎十分推崇领风者现在的中枢集权制。”
“大众必须服从于协会领导,分会必须服从于总会命令,地方必须服从中枢指挥——”
“我承认,这样的体制十分高效。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可以统筹全局、科学发展。”
“我也知道,迦娜的信仰测定保证了领风者队伍的纯洁性,让你们可以避免权力集中带来的种种弊端。”
“但有一项弊端你们也是避免不了的——那就是,圣人也会犯错,且错误不可避免。”
“而领风者现在的中枢集权制,只会将错误无限放大。”
集中力量可以办大事,但如果办砸了,就一定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而且无限的权力,就意味着无限的责任。只要出了错,大众的怨气肯定是只会冲着你去的。
所以不如把权力和责任一并分下去,让各地区在市场规律下自由发展。内瑟斯这样建议。
“这...”李维倒有些意外。
大学士不愧是大学士。他没想到,内瑟斯能提出这么深刻的问题。
这已经不是在单纯讨论地方和中枢的分权问题,而是在讨论领风者整个集权制度的合理性了。
“其实,类似的问题,在双城的舆论界也引发过讨论。”李维说。
“哦?”内瑟斯有些意外地扬起眉头:“在领风者势力最强的双城,还有人敢质疑你们?”
“哈哈。”李维听出了内瑟斯那暗戳戳的指控。
他笑了笑,回答:“正因为我们是最强的,所以才有言论的绝对自由啊。”
“...”内瑟斯愣了一愣,又不禁哑然失笑:“确实。”
恕瑞玛帝国会害怕批评吗?不会。因为他们有上百号飞升者。
领风者也已经强到无法撼动了。
而且信仰之线在那摆着。不管大家平时有多少反对意见,最后该跟谁走、该相信谁,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
“所以我是尊重那些反对派的。这时候还能站出来反对的人,都是真正有信仰的人。”
“他们提出来的意见或许不正确,但也能作为它山之玉,让我们审视反省自身。”
李维语气诚恳地说。他也没假作大度。
他是真的尊重那些有自己坚持的真反对派,不管他们的意见有多离谱。
而他讨厌的,也只是那些见风使舵的伪反对派。
比如说《皮城日报》的那帮文人。
在领风者发迹之前,这帮人天天写文章痛骂领风者,把领风者说成一群仇富的心理变态,妄图不劳而获的祖安底层渣滓。
可当领风者得势之后,这帮人就又态度180度转弯,天天在报纸上为领风者歌功颂德,连一丁点儿负面内容都不敢写...
“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害虫。”李维很不客气地评价道:“这些人之前满口自由精神,之后又满口迦娜主乂,归根结底,无法是慕强者对权力的献媚而已。”
他在双城就批评过这种现象。
所以,在李维的引导下,大家发现领风者并不像诺克萨斯一样,物理消灭异见人士;
也不像皮尔特沃夫一样,表面尊重言论自由,暗地里派家族密探物理消灭反对者。
于是,他们也就敢于站出来提意见了。
“内瑟斯先生您刚刚提出的意见,就是我们重点讨论过的问题。”
“那就是领风者现在的集中制合不合理,领风者作为‘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