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箱物资就此离开,却也从余光中注意到了一抹纯白。
“千劫。”
清泠的声音格外空灵,像是可以净化心灵般压制住了千劫的余威与怒火。
“唉……”
“我已说过,对待生命哪怕明知罪恶也要留有敬畏之心。”
“你还是没有明白……”
阿波尼亚双眸黯然,似乎失去了对所有美好的向往,哀愁的眉目总是带着不曾消减的慈悲。
“明白?”
“阿波尼亚,难不成要等到孩子们病死在你面前时,你才会放弃这种不必要的施舍?”
千劫冷眼以对待总是感慨人生艰辛的阿波尼亚,那种不需要拥有的哀愁让千劫总感觉对方身上存在着令他感到厌恶的气息。
是的……
厌恶。
他早从顾铖口中听过,有位粉发的少女曾因为无端的善意而试图牺牲自我……
多么可笑?
一位崇高之人的陨落居然只是为了惯性愚昧?
千劫感到不可理喻。
所以……
面对同样的阿波尼亚时,千劫只感觉某种刺眼的光芒足够驱散掉他心中的阴影,让那份深深的自卑显得格格不入。
道不同……
“千劫,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阿波尼亚又叹了口气,摇摇头,并没有在意千劫言语上的暴躁。
“哪怕最为慈爱生命的人神也会权衡利弊,所谓施舍便更不存在杂乱无序。”
“我所担心的,是你的安危。”
阿波尼亚缓缓走向千劫并伸出手。
“生命难得可贵,我没有资格去评判你的行为,只是在面对毁灭时,我希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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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千劫打掉了阿波尼亚伸来的手,也打断了对方的话语,脸上竟是浮现出几分让人感到错愕的“叛逆”?
“滚!”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让阿波尼亚感受到来自千劫的抗拒。
迎风而动的银灰发丝显得那般放荡不羁。
那因不忿而萎靡的眼眸显得狭长,其中的深邃似乎还夹杂着某种悲痛与绝望……却又像是悬崖峭壁上唯一的一株松树。
劲如柏竹挺迎春,千百孤寂视无昏。
“千劫……”
“你应该礼貌一些的。”
阿波尼亚露出一抹微笑对千劫说着,仍旧是伸出手试图握住对方的手。
“请你冷静一下……也请你,能否对我礼貌点呢?”
“哪怕只对我也好……”
阿波尼亚的眼眸带着温柔,言语也柔声得似乎像是牛奶与丝绸那般轻滑。
透过沙尘,似带层层光晕的流萤之辉撒在阿波尼亚的脸上,加之那副肃穆的修女服与阿波尼亚本身便足够纯净的慈爱,一时竟是让千劫移不开眼眸。
“你……”
千劫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有些加速?
尽管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变得有些奇怪,却仍旧把原因归咎于来自顾铖给予他的压力。
“你的存在很特殊,相信你的经历已经足够让你体会社会的险恶。”
“千劫,你是我的希望,但碍于我能力的限制,我没办法把你带回组织……”
“阿波尼亚是个好人,我恳请你可以看在那份善意的照顾下庇护一阵福利院。”
千劫并不喜欢这种被拜托的感觉,但来自灵魂中的某种“被需要”感却促使他无法拒绝顾铖。
早在遇到顾城前,他便是对方口中那个因为漂亮而险些奉献出生命的蠢货……
“千劫?”
阿波尼亚的轻呼声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