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见松峰山在城内经营是颇费苦心。在江州门派之中松峰山条条框框算是极多的,仅外山弟子所需遵循的大小规矩便有百二十条,若是弟子中有违背的,轻则罚做山上几日苦役,重则废去武道境界逐出山门。
其中最为严苛的便是松峰山弟子于赌、色二字上如有丝毫逾矩之举,不论是何等天资卓绝的弟子都逃不过严惩。故而松峰郡城内勾栏赌坊在官府差役三日一小查,五日一大搜的手段之下不是改了行当便是迁到别处郡县去做生意过活。再加之那些个在城内的不记名弟子时常结队巡城,遇上有欺男霸女偷鸡某狗的青皮无赖便或是出手惩戒或是扭送至官府。
这些个青皮无赖若是有想要还手的?好哇,这些个整日在城内打熬体魄的年轻武夫哪个不是血气方刚的主儿,三两下就给这些不通武艺的青皮无赖收拾了扭送到官府去,还能再领几钱银子的赏银,何乐而不为。
郡城内衙门里捕快差役因而几近都成了游手好闲领份钱粮混日子的角色,也怪不得他们这些当差的不用心,属实是这些个松峰山不记名弟子没给他们留下半点活计,连城内那些个游手好闲惯的泼皮都被拾掇得不是过上了正经日子,便是在城内实在混不下去投到别处狐朋狗友那儿去。
敦风厉俗后的松峰郡城风气在江州也算是鲜见的物阜民熙,于城内行走的魏长磐与身旁的刀疤脸汉子都俨然一副整日为生计忧心的愁苦庄稼汉面容,补丁摞补丁的短袄上棉絮绽露,棉鞋虽说鞋底子如纸薄,却也好歹没把脚指头露出来。
这身行头魏长磐穿戴起来还算自如,毕竟与小时还在青山镇上过冬都未必能有件厚实衣裳的日子相比,表里破烂不说,内在至少还算和暖。倒是烟雨楼那刀疤脸汉子虽说不是什么豪门大族出身,好歹自幼习武吃喝不愁,进到烟雨楼后际遇也颇过得去,哪里会衣衫褴褛如此,故而浑身不自在。
陈十仓促传授的易容手法不甚高明,再加之魏长磐二人悟性有限,两副庄稼汉的愁苦面容也显得有些刻板生硬,好在易容后的面庞本就倾于粗犷,不至露出什么太大破绽。
“没想到这松峰郡城竟被松峰山经营得这般繁华。”饶是烟雨楼刀疤脸汉子也不由感叹道,“高旭那杂种还真有些....”
汉子赶忙住嘴,忘了现在他二人现在可算是行走于松峰山腹地内,须得谨言慎行处处留意,谁知道与你擦肩而过的路人与松峰山没什么联络?他四顾周身似乎无人闻见他方才那对松峰山山主大不敬的言语,才再度开口:
“食肆酒楼都是不错的去处,只可惜以咱们现在这副模样,上得台面些的地方怕是也出入不得。”
魏长磐低头望见这身再磕碜不过的衣裳也有些无可奈何,准备这身破衣烂衫原是为了不引人注目,奈何入城后才见,城内不说人人绫罗绸缎裹身好歹都有熨帖外衣,他们这身格格不入的打扮想不令行人侧目都难。街面上行人见了衣着穷酸到不能再穷酸的二人心里都犯嘀咕,松峰郡内庄稼人但凡不是懒惰到无可救药的,哪个会沦落到这般田地,怕是从别处州郡流窜过来的人口?
身上颇有些散碎银子的二人见了稍大些的食肆酒家都不敢入,怕被店小二当成乞食的给棒打出来大失颜面。好容易在一家面馆里头见着有个江湖人打扮的在高谈阔论,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一人要了碗葱花面捡了张离那几人近些的桌子坐下,竖起耳朵听他们言语,好一阵不着边际的东拉西扯后,话头才转到他们所期盼探听的消息上。
“听道上有传闻说,松峰山近些日子被不知来路的武人袭杀,折损了好些人手,不知是真是假?”
“不止,百事通家小哥放出的消息,说是除了几十号得力人手的折损以外还丢了些紧要物事,惹得那松峰山高山主怒发冲冠,松峰山内山弟子中也有相当数量撒到江湖上四处打探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