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始终面带含笑潜行到你身边的混沌，奈亚拉托提普向你问好~！

好似做了一个梦。

好似是个噩梦，因为好难受好难受，从出身开始便是难受的，发展也是难受的，战斗也是难受的，歇息是难受的，茫然也是难受的，无时无刻都在疼痛，说不上是哪里疼痛，但便是疼痛，痛到痛彻心扉，痛到撕心裂肺。

但也是个美梦。

因为吃到了好吃的东西，因为有个不着调的母亲，因为有个森严满满的父亲，还在修行当中遇到了敬慕自己的人，也遇到了可以相互承认的夙敌，有说要护卫的人，有齐心想要超过的人，也有康乐的门生生涯，也教导了门生。

便是噩梦，也是美梦。

然后，梦醒了。

“睡的时间够长啊，柳震。”

温柔的话。

柳震含糊的展开眼，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片白净的世界。可不是奈亚拉托提普的白色世界，而是终结的白，是毁灭的白，也是新生的白，是创世的白。柳震熟识这里，熟识这里的一切，这里是他第一次真切感应无可克服的世界，也是他认识到自己细微的提升源泉。

断界。

然后，柳震终于回首起来了。

“我，输了啊。”

他喃喃自语。

以后，莫明其妙的，他的心情好了起来。

输了，输了，输了。再没有任何牢骚，也没有任何捏词，并非是仇敌的气力壮大到无望的水平，也不是仇敌耍了阴谋诡计，不是靠位格压抑，更遑论圈套暗算，是大公至正的输，就算输也输的平安，也让民气怀敬畏。

那恰是所谓陈腐柳震。

听到了柳震的喃喃自语，少年不由得失声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好像带着魔力，让柳震的心轻松了，但又让柳震不满，烦懑！他想要斥责，可他却在斥责以前也笑了出来，连他自己也不晓得他为什么要笑，但他仍然笑了出来，笑的最高兴，像是一辈子的笑声的美满都蕴含在此中。

柳震与少年的笑声融会到一起，这大约是柳震笑的最高兴，也是最真诚的一次吧？他不晓得，也不晓得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心思。他乃至不晓得他还算不算是他，因为他感觉他心中的某种东西已经消失，轻松的不会思议，也有一种茫然。

像是解放，像是飘逸，但更像是褪下了重物，今后以后升龙在天！

“真了不得啊，柳震。”少年低声说：“平安承认自己失败，这许多人都做不到，哪怕那是柳震也是一样。你可晓得？就在方才如果你借着击败我的派头，说未必真的可以一举登顶论外的宝座，你有这个资历，这也是你的空想。我方才抹杀掉你的来日啊。”

“适才？你说要我靠位格压抑来成功吗？”柳震不动声色的说：“如果真是如此，我情愿去死。”

这句话轻轻的，像是柳震无意中的呢喃。可这句话却重的像是群山，足以将人压垮！是啊，柳震便是这种人，桐人点头赞许，可却仍然以为柳震真是傻的可爱。有多少使徒与神魔在争夺着神上神与全能神的位置，乃至整个多元天地也仅仅仅有六名论外，每个论外哪个不所以“陛下”的称呼？

但柳震摒弃了，将得手的时机摒弃了。

这就算所以“你死我活”之敌来描述，都不足以。

可柳震却平安的承认自己的失败。

柳震闭眼，躺倒在地，可在那以前，有一堵墙将他的重量一切蒙受，那是少年的背脊。本来如此，怪不得柳震陆续看不到少年，却仍然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他就在柳震的身后，背对着柳震，直到柳震想要躺倒的时候才来撑住他，像是柳震的身后随时有着某单方面在支持着他。

这让柳震感应放心，又感应有些害羞。

可就算如此，柳震也平安的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