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但这种速成,无异于“揠苗助长”“提前透支”,损身更损寿。更甚者,三换一都还是最好结果,倘若服食者底子薄弱,五换一也是常情。
然她还是选择了吃,真是疯魔了。
明胤再醒来后,就再没吭过声。他让施步正将廉衡所有随行物品拿了进来,一一仔细翻过,最终找到了那个白玉药瓶,然它已空空如也。他握着空空如也的药瓶盯着药鬼静不露语如屯云雷。药鬼哪受得了他这种无声摧残:主动交待:“她共拿走两颗,也只吃了一颗,至于另一颗在哪,不若等她醒了你们慢慢周旋。”他迟疑一阵又道,“我个人以为,她无论提出何等要求都已经不重要了,能答应的都答应吧,除非你想立刻马上逼死她。好赖,让她再活个几年吧。”他顿了顿,表情更严肃了,“记住,我并非危言耸听。”
转身出帐前,他似乎又叹了口气,轻飘飘道:“珍惜吧,年轻人。”
廉衡高烧来势极猛,药鬼以浅浅一味药压了压就再没敢用药。她体质已差到离谱,继续用药难保不会药物中毒肾脏病变。叶昶瞧他弃药不用而拿出一套银针来,知有妙用,真心求教,药鬼见他诚心向学便也不失耐心解说起来:“凡事讲究活学活用。这退烧有‘釜底抽薪法’,也即通腑泻热法,她两肩伴伤昏迷不醒,此法不通;再有就是‘热者寒之法’,但药物过寒,她压根碰不得;以及还有‘扬汤止沸法’,用药性辛散的药物达到退热目的。”
叶昶接话:“所以,您昨日开的方子,都是辛散药物。”
药鬼点头,深入解释:“这扬汤止沸具体又分两法。一是升热退散法,适用于内有郁热的病人,因邪热内郁于里,就表症为口干唇裂、面色红赤、口舌生疮等,可于清热方剂中酌加薄荷、升麻来散热。”
叶昶:“她内无郁热,此法不适。”
药鬼:“二是发热退汗法,适用于表症发热的病人,常见发热与恶寒怕冷并现,无汗或有汗不畅,如她这般。除了伤口感染,一大因是体表受外邪困遏导致,因受邪姓制度的不同和病人体质的差异,又可分为风寒表证和风热表证两类,前者恶寒明显,一般无汗,兼有头痛肢体酸痛,脉浮紧等;后者发热明显,一般有汗,头痛口渴,脉浮数等。”
叶昶:“因而她是风热表证。”
药鬼一笑:“这‘风寒表证’常用辛温发汗药,如麻黄、桂枝、羌活等;而‘风热表证’常用辛凉发汗药,如柴胡、升麻、薄荷等来发汗散邪。所以,你和那老军医判定她为‘风热’,给她灌了几碗辛凉发汗药,如此一来,你看她死不死?”
叶昶悻悻然:“所以你所谓的活学活用,是不能单靠表证来下药,还要兼顾患者体质。她虽为‘风热’表证,但碍于她体质不能使用辛凉药,而应辅以辛温发汗药。”药鬼满意一笑,叶昶再问:“但,总得注意些什么吧?”
药鬼:“问的好。这发热退汗法虽十分好用,但过汗,损伤津液,体虚病人须慎用。”
叶昶:“那她?”
药鬼瞥眼沉默一榻的明胤,叹口气:“所以啊,我说过她只能我医,可某些人偏不信!唉,遇上这号麻烦精,一般人要么医死要么不会医。我昨日开的辛温药,也只敢微微量。真要全面退烧,只能针灸。”
叶昶:“啊?针灸?”
药鬼劈头削了他一下:“针灸怎么了?针灸就非得扒人衣服么?愚蠢!”叶昶心底一虚,悄悄瞥眼正被坦胸扎针的主子。药鬼挖眼叶昶,“看什么看,他又不会医!再厉害,金贵命还不得靠我来掌舵!搭手,给她翻个身。”叶昶忙搭手将廉衡轻轻翻转放平,药鬼端起一枚三棱针,又耐心教授:“‘大椎穴’总督一身之阳,乃解表退热常用穴,以三棱针点刺放血。”他边说刺边教,“其次是十宣穴(即十指尖),高热时,三棱针点刺放血,出血三到五滴为宜。”